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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半大的小子食量格外大，尽管没什么味道，但他手中那碗饭还是很快见了底。

苦瓜认命一般端着自己的小破碗去木桶中盛饭，可看着木桶中所剩不多的糙米饭，又犯起痴来：&ldo;老头子，今天来的那位神……客人不过来一起吃吗，我看剩的饭好像不够了。

&rdo;

老头子抬头看看他，哼了一声：&ldo;我看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，好了伤疤忘了疼！

&rdo;

苦瓜生怕再挨罚，可是想想下午那个神仙似的执荼说要在这里留宿几日，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吃的，他心里总是放不下，于是便赔了笑脸端着晚饭趴到老头子跟前：&ldo;我这不是怕怠慢了客人嘛，既然不是神仙就还是要吃饭的，您留人家在这边住着总不能饿着他吧。

&rdo;

老头子此刻也放下了饭碗，看了他半天，小扁豆有些怕老头子发火，自己又不敢说话，就一个劲的朝着大栗子使眼色。

可大栗子还没等开口，就听见老头子发了话：&ldo;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

&rdo;

苦瓜原本也以为自己又要挨训了，谁知老头子竟转了性子，他刚要打蛇上棍再说几句，就看着老头子指了指门口说道：&ldo;行，你这就端着饭碗去外边给他送饭吧。

&rdo;

&ldo;好，我这就去……不过他现在在哪啊？&rdo;苦瓜看看自己手上的饭碗，又觉得执荼那样的人必然不肯用他用过的东西，便索性把整个饭桶抱起来，就等着老头子说个地方他就去送饭。

&ldo;他在哪？你今天盯了人家那么久都不知道，我怎么知道他在哪。

&rdo;老头子又端起饭碗，继续吃起饭来，顺便指了指门口：&ldo;快去啊，别让人家客人等急了。

&rdo;

&ldo;啊？&rdo;苦瓜抱着饭桶有点呆，两条腿都不知道该怎么迈步子了，可老头子却还是又催促了声：&ldo;快去吧。

&rdo;

这下苦瓜可不只是丧着脸了，整个人都有些丧气，看了看门外夜色浓浓，又看看面前这一桌饭，咬咬牙还是抱着饭桶出去了。

山林之中，骤雨虽歇但仍漫着一层水汽，苦瓜抱着饭桶出去走了两步，又觉得实在天黑看不见路。

于是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，从房中翻出一截火折子，刚要再出去就听到老头子在他背后悠悠的叹了句：&ldo;你跟着我在这山里长大，见得人确实不多……但也别见这个人就对人家掏心掏肺，看你那傻样。

&rdo;

苦瓜俩手抱着饭桶，还夹着跟火折子，想伸出手来挠挠头都做不到，只是站在门口想了想又说：&ldo;我也没对着谁都掏心掏肺，就是这一回嘛。

&rdo;

说完，趁着老头子没在水花，抬脚就往外跑，一头扎进外面的深林中去了。

苦瓜也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有点轴，他自己琢磨着一来是放不下白日里无端猜忌人家身份的事，二来又觉得下午自己倚在门上说的那些话……也确实不太好。

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缘由，苦瓜可弄不清了，但就这两个却也够了，他只是想想就来了劲，抱着木桶夹着火折子在林子里瞎转了起来。

&ldo;执，执荼，你在吗？老头子让我来给你送饭‐‐&rdo;火折子被林中的湿气所沾，只撑着半寸来高的火苗，还随着苦瓜的动作有些明灭不定。

苦瓜走着走着，忽然庆幸起自己是在这林中长大，并不畏惧夜深林暗，就是听着那一路草丛中的虫鸣蛙叫，也像是添了几分趣味。

他边走边喊，只是路黑不知所行远，等到他发觉自己身处何方时，却已经累极了。

说到底只是个有一面之缘的人罢了，再说一顿晚饭不吃也不会怎样……苦瓜念叨着，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还是不愿意转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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