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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2页）

啪嗒。

他一时失神，瓶盖脱手掉了出去，咕噜噜滚远了。

黄志雄便将两手紧紧交握，命令自己不能发抖。

这一次曲和注意到了异常，他没敢动，也没出声，唯恐做出错误的反应，更加刺激到他。

但黄志雄并没有看他，开始了平淡的叙述。

&ldo;我从小就想当兵，而且当了兵，法国身份问题也解决了。

我就进了外籍兵团，跟他们去了伊拉克。

战场上，我的小队遭遇了伏击，我们一边抵抗一边撤退。

但一直跑不出那片沙漠，也等不来援军。

战友一个个倒下，敌人越来越近，可我还在往前跑。

我只想活着。

我不管不顾地射击，打倒一切可疑的人，直到我发现……倒在我脚下的，是自己的战友。

&rdo;

黄志雄短暂地停顿了一下，转头看向在震惊中说不出话的曲和：&ldo;我是个杀人凶手。

这个，&rdo;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，&ldo;是我逃离制裁的出路。

&rdo;说罢举起酒瓶大口大口灌下小半瓶烈酒。

曲和盯着他的动作，艰难地说：&ldo;你可以接受心理治疗。

&rdo;

&ldo;试过，没用。

&rdo;黄志雄轻描淡写地道，一举酒瓶，&ldo;现在这个最管用。

&rdo;

曲和低着头没说话。

黄志雄说这样一番话，不仅是因为这几年独自在法国游荡，从没人能听他倾诉；也是因为感受到曲和那样纯粹的善意，不想对他有所隐瞒。

他想等曲和抬起头来时，那双眼睛里会充满恐惧或鄙夷，无论是哪一种，他都不愿看见。

于是他起身去把那地上的酒瓶盖捡回来，拧紧酒瓶，放回他装酒的纸袋里，抱起来要走。

曲和忽然道：&ldo;你干什么去？&rdo;

黄志雄背向餐厅，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，但没敢回头。

曲和接着说：&ldo;你是不是要去随便找个地方，把你袋子里那几瓶酒都喝了，然后倒头醉死过去？&rdo;他语气很急很冲，黄志雄不能再置之不理，只得转过身来。

曲和浓黑的眉毛紧紧拧着，一双大眼睛微微泛红，正狠狠地瞪着黄志雄：&ldo;你让我听完了这些话，就想一走了之？&rdo;

黄志雄无言以对，他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
曲和霍然站了起来，猛吸一口气，那气势就像是马上要大发雷霆一番。

可又重重一叹，终究放柔了声音。

&ldo;这粥我花了很久才熬好的，留下把饭吃完吧。

&rdo;

黄志雄明白那是曲和的一片心意，这真的是一个难以拒绝的邀请。

可他还是硬下心肠，说道：&ldo;真的不必为我费心。

&rdo;

曲和的眉梢又垂了下来，露出一个真切的难过的表情。

他低声说：&ldo;那天……你不是说在这里听琴，很踏实？你歪在沙发里，姿势那么别扭，可睡得那么香。

&rdo;他从餐桌后走出来，小心地走到黄志雄身前，对方并没有后退，但转开了目光，回避与他对视。

曲和端详着他脸上的神色，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能读懂这些年深刻在黄志雄眉目间的悔恨和伤痛。

他脱口道：&ldo;让我试着帮你，好不好？&rdo;

黄志雄别过头去，没有说话。

片刻后才打破沉默，无奈道：&ldo;你又不是佛祖，渡不了天下人。

&rdo;

曲和笑了起来：&ldo;我先积了你这份功德再说。

&rdo;试着去拉黄志雄的手臂，黄志雄并没有反抗，但仍说道：&ldo;接近我对你没好处。

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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