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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黄志雄站起身来，四处寻找他那瓶酒。

曲和一言不发地递过酒瓶，他接过去，马上像是渴极了一样灌下去小半瓶。

他握着瓶子坐回沙发里，并不看曲和，而是垂着头盯着地面。

他沉默几秒，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：&ldo;我想起很多旧事。

&rdo;

曲和望着他道：&ldo;音乐有时确实会让人这样的。

&rdo;

黄志雄摇了摇头：&ldo;只有你的会这样。

&rdo;他又喝了一大口酒，长长地叹了一声。

他的眉眼本藏在凌乱的头发后，曲和看不清他的神色，可忽然清晰地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了沉重的伤感。

他不由轻声说：&ldo;对不起。

&rdo;

黄志雄却因他这句话笑了：&ldo;是我该谢谢你。

&rdo;他终于抬起眼睛回望曲和，&ldo;很久没觉得这么踏实了，谢谢你。

&rdo;

他的话一如他的人般令曲和觉得费解，但也无法多问。

黄志雄已经站起身来，走去捡起仍留在大门边的纸袋‐‐那纸袋已经空了。

他把纸袋随手揉了两把夹在胳膊底下，朝曲和点了点头，回身就要离开。

曲和忙站起身叫住他：&ldo;请等等，&rdo;他心中隐隐有个责备的声音在说自从遇见这个人，他已经几次头脑一热冲动行事，可仍是接下去说道，&ldo;太晚了，睡在这里吧。

&rdo;

黄志雄露出略有些自嘲的苦笑，摇摇头：&ldo;太叨扰了。

&rdo;

听他这样答，曲和心里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。

他又道：&ldo;那……再来听音乐？&rdo;

黄志雄微微扬起眉毛，脸上的苦笑变成了一个些许惊讶的表情，接着又露出了那种掂量思索的神情。

最终他舒展了眉目，换上了一个温和得多的微笑，第三次说道：&ldo;谢谢你。

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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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地方现在不太明了，会在后文有补充说明。

第4章

bg:心升明月-李健

室外的路面湿漉漉的，显然不久前下过一场短暂的雨。

此时秋雨初霁，空气里带着潮湿的落叶气味，半轮月亮挂在夜空，周围是一圈毛茸茸的光圈，映着月下独行的人。

黄志雄缓慢地走着，脚下有些摇晃，但他对这种程度的醉意早就习以为常。

他衣服单薄，雨后秋夜里的凉意直透进肌肤深处去，把他一点点从方才那温暖踏实的幻梦里拖出来。

他回头去望，那个幻梦已化作不远处楼上的一扇窗，里面透出和月色一样毛茸茸的暖黄色灯光，屋内似乎重又响起了大提琴的乐音。

他站在那里，举起酒瓶又咽下一口烈酒，并未冷冻过的酒液在这样的温度下已是极冷，令他觉得自己从内而外，重新凉透了。

酒是黄志雄的恶魔，也是他的救星。

几年前他从硝烟和死亡的地狱里回到人间，试图像个平常人一样好好地继续生活，然而地狱里的恶鬼也尾随而至。

它不像战场上的枪炮子弹一样伤害他的肉体，却把他的心放在悔疚的刀尖上凌迟。

他可以用逃离来保护自己的爱人，但只能用酒精去麻痹自己的痛楚。

这些年他用微薄的救济金换来充饥的食物以及一瓶瓶廉价的烈酒，晚上有时能在收容所找到一个地方栖身，有时就在一处避风的门洞里捱过一晚。

他一直没有固定的住处，因为没人愿意租房给一个酒鬼；他离开科西嘉岛，小心地躲避着曾经有过许多回忆的巴黎与马赛，像一个孤魂一样四处游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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