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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2页）

倒是他自己，其实是个七情上脸的老实人，肚子里一点弯弯都没有。

教剑法的进度很慢，是小延故意学不会，一直在拖延。

她喜欢他俯过身来，手把手纠正她不规范的动作时的靠近。

所以明明可以做得很好的动作，也故意犯点小错。

对于她的屡屡失误，少年有着费解的无奈，&ldo;小延，你有一双那么灵巧的手，可对于练剑却似乎实在缺乏天分。

&rdo;

是的，她有一双灵巧的手。

为了减轻他的负担，添补用度，她把竹枝剖成细条，编织各种各样的玩物摆摊贩卖。

她会编蟋蟀、蚱蜢、螳螂、蝴蝶、龙虾和各类花卉，活灵活现。

后来因为常穿糙鞋，只天天研究，便无师自通也学会了编织。

自己赚取零用钱以后，她还购来各色丝线、珠子与铃铛，编织各种花样的装饰绳结与穗子来卖。

曾经用银蓝两色的线编进七个细小铃铛，做了一个精巧的剑穗想送给少年的残夜剑，却没想到被少年一口拒绝了。

&ldo;残夜不需要任何装饰。

&rdo;

他的语言风格总是不够婉转，听上去硬邦邦的。

之后，便迎来了与小延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冷战。

小小女孩居然因此而生了大半日的气，对他不理不睬起来。

叫她吃饭不吃，叫她睡觉也一个人抱膝坐得很远。

都说女人心思最难猜，没想到小女孩也会叫人如此头痛。

少年没有办法，迁就地靠近她，问她：&ldo;怎么了？有什么好生气的呢？&rdo;

小延还是不理，把头垂得很低。

少年伏低了身子去看她的脸，她嘟着嘴往旁边一扭头。

&ldo;小延……&rdo;少年唤一声她的名字，些许无奈。

他依然坐在她的近旁，却什么话也不说，只也沉默起来。

哄女孩子是一门高深的学问，他素来语拙，对此更是无法精通。

真搞不懂，小延在他身边素来懂事乖巧不需人费心，如何竟也会耍起小性来。

终于还是小延自己忍不住了，抬头瞥他一眼，有点小幽怨。

&ldo;我好心好意，花了好多心思为你编织一个剑穗，你为什么不要？我……我好恨别人辜负我。

&rdo;说着，眼里泪花已经浮闪出来。

少年搔了搔头，皱着眉想了一下，才道：&ldo;在残夜上悬挂铃铛，你觉得是个明智之举吗？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如果遇上高手，决斗过程中铃铛乱响，不是自露破绽吗？&rdo;

&ldo;啊，这个……&rdo;

&ldo;而且偶尔我是劫富济贫的飞侠，半夜里在人家的院落间穿梭来去，身上丁当作响的话不是自暴行迹吗？&rdo;

&ldo;哦……&rdo;

她明白了，有些惭愧自己的思虑不周，只图了一时的好看，没想到实用起来是诸多不便的。

&ldo;那么……我替你编个没有铃铛的花穗，好不好？&rdo;

少年为难地望着她，&ldo;可不可以还是不要？&rdo;

&ldo;这又为什么？&rdo;

&ldo;因为……长穗子飘来荡去，实在麻烦得很，影响握剑的手感。

&rdo;

他不比那些花拳绣腿的公子哥儿，实在不需要一些不实用的东西，&ldo;你想，我是一个剑客啊，行走的日子虽然不长，但也结了一些仇家。

每一次的出手都面临你死我亡，半点马虎不得。

就好像我连入睡时也抱着剑，做出一个能够在最短时间应变、最快拔剑的姿势。

所以我的剑是要最利落最趁手的，不能附加任何的东西来影响它的手感，从而变成它的累赘‐‐你明白吗？小延？&rdo;

小延赌着气瞪了他许久，到最后只有叹了口气，&ldo;罢了，难得想拍个马屁，没想到还拍在马腿上了。

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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