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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4页）

&ldo;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，&rdo;马克全身的肌肉都很紧张。

这半个小时，他处于巨大的恐惧中，安迪却在帮邻居修割糙机？

&ldo;两位警官来过，他们会再次回来。

你没有身份信息。

&rdo;马克说。

安迪沉默了，他看着自己的手。

&ldo;你的手要怎么处理？&rdo;马克问。

他不明白怎么对待机器人的&ldo;血&rdo;，如果那种粘稠的红色液体能够被称为血的话。

&ldo;我需要糖，果胶什么的。

&rdo;安迪说。

听起来像在做甜点，马克想。

这个玩笑不合适，所以他没有说出口。

&ldo;它会变好的，我的身体中有一些新陈代谢的机制，和人类不同，但有的地方类似。

&rdo;安迪说，他去厨房拿到了那些材料，开始自己处理自己的伤口。

没过多久，他把自己包扎好了，但他没有洗去手上其他地方的&ldo;血&rdo;。

马克开始想很多事，比如说，如果他和安迪被警察捉住，他要不要自杀的问题。

他不想被警察毒打致死，也不想被罪犯折磨致死，这些方式都不如自己杀了自己，但他不敢，他开始幻想如果安迪能够把他杀死。

&ldo;去地下室拿两个苹果。

&rdo;马克说，他渐渐地在这种可怕的幻想中冷静下来。

这些事情他无法决定，无法推断，那么他就应该更冷静地对待它。

他已经冷静地对待了他的伤痛和他的车祸，他应该冷静地对待更多事。

他的生命在遭遇车祸的那一刻就走到了一个尽头，他现在只是迈向另外一个尽头而已。

安迪和昨天一样走到地下室，拿了两个苹果又爬上来。

&ldo;把它给我。

&rdo;马克说，他从安迪手上接过苹果，去厨房清洗它们。

这一方面是因为安迪受伤了，虽然他的血和人类不同，但他会痛，另外一方面是马克不想他的血那么快被水流带走，他很好奇，也很困惑。

马克坐回沙发上，开始一片一片地把苹果喂给安迪。

这个过程很安静、很柔和、很有控制性，马克开始找回了一点儿自我，他不再责怪安迪帮邻居修割糙机这件事。

安迪很乖，像只还不会咬人的野猫或者狼崽，他从马克手上一片一片地接过苹果。

&ldo;你的血是什么？&rdo;马克问。

&ldo;一种粘稠的红色液体。

&rdo;

&ldo;它尝起来什么样？&rdo;马克紧张地舔了舔嘴唇，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
这个问题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变态和控制狂，但他就是想知道。

&ldo;我不知道，我没有尝过我的血。

&rdo;

&ldo;把你的手伸出来。

&rdo;马克说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
他在身体上无法和安迪抗衡，但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，他是一个绝对的控制者，他试图控制安迪，他了解到这种欲望，这种爱的欲望，这种得到爱的欲望。

他在拥抱中瞥见它的模样，他知道自己需要它。

如果他的末日就要来到，他希望不顾一切地抓牢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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