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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（第1页）

雪橇装好后，他坚持主张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们什么都别做，养精蓄锐。

他躺在帐篷里，在小笔记本上用卡尔海德小字垂直草书疾写。

这一个月来他没能天天记日记，因此心里很不了然。

他记日记相当认真，我想这既是对他的家族即艾斯特大家族的一种责任，也是心系家族的一根纽带。

然而这是后来我才了解到的，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写的什么。

他迷糊糊地望着我说：&ldo;要是去年我知道你的船就好了……为什么他们只送你一个人到这颗星球上来呢？&rdo;

&ldo;到一颗星球去的第一位特使总是只身前往的。

一个外星人是一种稀奇，两个外星人就是一种侵略了。

&rdo;

&ldo;那么第一位特使的生命是无足轻重的。

&rdo;

&ldo;不对，艾克曼真的不轻视任何人的生命。

正因为如此，才宁愿让一个人奔赴危险，以免两人或二十人都担生命危险。

不管怎么说，是我主动要求干这差事的。

&rdo;

&ldo;危险之中自有荣誉在。

&rdo;他显然说了句谚语，接着又温和地添了一句，&ldo;我们到达卡尔海德时，也就是载誉而归了……&rdo;

他伏案疾书，神情专注，耐心得简直近乎于固执了。

当时我从高高地站在脚手架上，给石缝抹灰浆的那个疯国王身上看到的就是这种执著。

翌日黎明时分，没有风，我们足蹬雪鞋，冒着雪花出发了。

山上铺着积雪，柔软、光洁，从未被践踏。

雪橇载得满满的，埃斯文估计要拉的总重量超过300磅。

尽管雪橇像一只设计精巧的小艇，使用轻便，但在蓬松的雪地里拖起来却举步维艰。

雪整天下个不停。

我们停下来两次吃点东西。

山野茫茫，无边无际，万籁俱寂。

我们走呀走，不知不觉到了黄昏，便在一座山谷露营。

根据雪橇上的里程计，我们走了差不多15英里。

先前我对埃斯文的信任与其说出于内心，还不如说带几分勉强，但现在我完全信服了。

70天后我们就会到达卡尔海德。

&ldo;以前你这样旅行过吗？&rdo;我问他。

&ldo;是指坐雪橇吗？经常。

&rdo;

&ldo;长途跋涉吗？&rdo;

&ldo;多年前的一个秋天，我在克姆冰川上走了好几百英里路程。

&rdo;

&ldo;去干什么呢？&rdo;

&ldo;猎奇，探险。

&rdo;他迟疑了一下，淡淡一笑说，&ldo;拓展复杂、奥妙的智慧生命领域。

&rdo;他援引我曾引用过的一句艾克曼智慧小语。

&ldo;哈，你在自觉地拓展生命固有的演化范围，拓展的一种显示就是探索。

&rdo;我俩坐在温暖的帐篷里，一面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，一面闲谈着，等待野菜粥煮开。

&ldo;说得对，&rdo;他说，&ldo;我们一行六人，都是年轻小伙子。

我和我兄弟来自埃斯特，还有四个朋友来自斯托克。

旅行没有特定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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